淨宗祖師 » 淨宗十祖截流大師 – 清 行策(蓮宗十祖)
行策。字截流,俗姓蔣。父親蔣全昌,是江蘇宜興一帶老一輩的儒者,與憨山德清大師為友。憨山大師圓寂後三年,時為明熹宗天啟六年(西元一六二六年),有一天晚上,蔣全昌夢見憨山大師進入室內,而生下兒子,因此將他命名為夢憨。等到行策年紀稍長時,父母親相繼逝世,於是發起出世修行的志願。年二十三歲,在武林(浙江杭州西)理安寺,箬庵問公的座下出家。修不倒單達五年之久,因而頓然徹悟諸法之本原。問公往生後,行策便住在報恩寺,遇到同參的息庵瑛法師,勸他修行淨業。後來,又遇到錢塘樵石法師,引導他閱讀天台宗的教義。於是和樵石一同進入淨室,修習法華三昧,宿世的智慧因此頓時通達,窮究徹悟了天台教義的精髓。
清聖祖康熙二年(西元一六六三年),結茅屋居住在杭州法華山西溪河水中的小陸塊,專修淨土法門,因此把所居住的地方取名『蓮柎庵』。康熙九年(西元一六七○年),住在虞山的普仁院,倡導建立淨土蓮社,學習的人從四方雲集而來追隨。行策曾經著作《勸發真信文》曰:
「念佛三昧是很高妙的啊!雖然說功效好容易進入,但對末法時期的修行人來說,卻很少能夠獲得靈驗。這實在是因為信願不專,不能引導其善行,而歸結回向淨土的緣故啊!現今既然廣邀善侶,同修往生淨土之因,如果不仔細地審察其初發心,哪能知道出離苦海的要道呢?凡是和我同一志向,參與這個法會的人,必須具備真實信心。假如沒有『真信』,雖然念佛持齋、放生修福,也只是世間的善人,將來的果報只是生於人天善處享受快樂而已。當受樂的時候,就會繼續造業,既已造下了業,必定墮落受苦,如果用真實正見的慧眼觀察之,如此與其他斷善根的一闡提以及從事殺生惡業的人們比較,其實只是差一步罷了!這樣的信心,哪裡是真實的呢!
所謂的『真信』,第一要相信心、佛、眾生三無差別。我是末成之佛,阿彌陀佛是已成之佛,但其覺性是無二無別的。我現在雖然昏迷顛倒無明煩惱,但覺性從不曾失去。我雖然經過累劫的輪迴流轉,但覺性也不曾動搖。所以說:『一念回光,便同本得!』。
其次要相信我是理性佛、名字佛,而阿彌陀佛是究竟佛。佛性雖然無二,但實際證得的階位卻有天壤之別。若不專念阿彌陀佛,以求生極樂世界,必定隨著業報輪迴流轉,受無量的苦。這就是所謂的『法身流轉於五道,不名為佛,名為眾生。』了!
第三要相信我雖然業障深重,長久以來居住在五濁惡世的苦域之中,但仍然是阿彌陀佛心內的眾生。阿彌陀佛雖然萬德莊嚴,遠在十萬億佛剎之外,卻依舊還是我心內具足的佛。既然是心性無二,自然感應道交。如磁石吸引鐵塊,這是無可置疑的。這就是所謂的:『憶佛念佛,現前當來必定見佛,去佛不遠』啊!
如果有上述所說的『真信』,那麼雖然是一絲毫的善行、一微塵的福德,都可以迴向西方莊嚴淨土。更何況能夠持齋守戒、放生布施、讀誦大乘經典、供養三寶及其他種種的善行,難道不足以充當往生淨土的資糧嗎?這些都只是因為信心不真,於是所修的善行便淪為有漏的善業。所以現今若要修行,沒有其他重要的方法,只有於二六時中,加上上述的三種真信,則一切的修行實踐都成為無漏的功德,自然是功不唐捐了。」行策又曾經發起精進佛七,並著文章以開示信眾,文曰:
「七日持念佛名,貴在一心不亂,無有間斷無有夾雜。並不一定是以念得快或念得多為殊勝。只要不急不緩、綿密不斷地持念佛號,使心中每一句的佛號歷歷分明、清清楚楚。無論穿衣吃飯、行住坐臥,都是一句阿彌陀佛,綿密不斷,就如同呼吸一樣。既不散亂也不昏沈忘失,如果能夠如是持名,可以說是在事相上能夠一心精進的了。
如果還能夠體究世間萬法皆如,無有二相,所謂生佛不二、自他不二、因果不二、依正不二、淨穢不二、苦樂不二、欣厭不二、取捨不二、菩提煩惱不二、生死涅槃不二,如是的種種二法,皆是同一相、同一道、同一清淨。不用勉強差遣安排,只要自己如實體究。體究到了究竟之處,與自己的本心,忽然契合。此時方知穿衣吃飯,總是三昧;嬉笑怒罵,無非佛事,而所謂的一心或亂心,終究是戲論。二六時中,想要尋覓絲毫的妄想分別相也不可得,如是的明了通達,才是真正的學道人,才是真正的一心精進持名。
前一種一心不亂似難而實易,後一種一心似易而實難。只要能夠有前一種事相上的一心,必定可以往生。如果還能有後一種理體上的一心的話,上品上生必定可階。然而此兩種一心,皆是一般的博地凡夫所能達到的事。凡是有心的人,都可以修學。諸位同堂修行的僧俗二眾,各須精勤策勵自己的身心,近的話在七日之內,遠則在一生之中,常作如是信,常作如是行,縱使今生不能證得一心,這個因地的作用也非常強大,蓮華的品位,必定也不會屈居中下品!」
行策居住在普仁院十三年,一直到康熙二十一年(西元一六八二年)七月九日往生,時年五十五歲。當時有一個名為孫翰的人,生病而死,經過一晝夜之後又醒過來,說:「我被陰間的鬼卒所勾攝,繫縛在閻羅王的殿內,黑暗之中,忽然看見光明照亮天際,香華佈滿虛空,閻羅王拜倒在地上,迎接『西歸大師』,並問大師是何人?回答云:『截流也!』。我以截流行策大師的光明所照,因此被放回來。」同一天,還有一個吳氏的子弟病死,過了一夜又醒過來,把所見到的情況說出,也和孫翰所說的一樣。(餘學齋集)
行策,字截流,姓蔣。父全昌,宜興老儒也,與憨山清公為友。憨山既示寂之三年,為天啟六年,一夕,全昌夢憨山入室而生子,因名之曰夢憨。及長,父母相繼逝,發出世志。年二十三,投武林理安寺箬庵問公出家。脅不至席者五年,頓徹法原。問公化去,策住報恩寺,遇同參息庵瑛師,勸修淨業。又遇錢塘樵石法師,引閱台教。乃同入淨室,修法華三昧,宿慧頓通,窮徹教髓。康熙二年,結庵於杭州法華山西溪河渚間,專修淨業,因名所居曰蓮庵。九年,住虞山普仁院,倡興蓮社,學者翕然宗之。著勸發真信文曰,念佛三昧,其來尚矣。雖曰功高易進,而末世行人,罕獲靈驗。良由信願不專,未能導其善行,以要歸淨土故也。今既廣邀善侶,同修淨因,若非諦審發心,寧知出苦要道。凡我同人,預斯法會者,須具真實信心。苟無真信,雖念佛持齋,放生修福,只是世間善人,報生善處受樂。當受樂時,即造業,既造業已,必墮苦,正眼觀之,較他一闡提旃陀羅輩,僅差一步耳。如是信心,豈為真實。所謂真信者,第一要信得心佛眾生,三無差別。我是未成之佛,彌陀是已成之佛,覺性無二。我雖昏迷倒惑,覺性未曾失。我雖積劫輪轉,覺性未曾動。故曰一念回光,便同本得也。次要信得我是理性佛、名字佛,彌陀是究竟佛。性雖無二,位乃天淵。若不專念彼佛,求生彼國,必至隨業流轉,受苦無量。所謂法身流轉五道,不名為佛,名為眾生矣。次要信得我雖障深業重,久居苦域,是彌陀心內之眾生。彌陀雖萬德莊嚴,遠在十萬億剎之外,是我心內之佛。既是心性無二,自然感應道交。如磁石吸鐵,無可疑者。所謂憶佛念佛,現前當來必定見佛,去佛不遠也。具如上真信者,雖一毫之善,一塵之福,皆可回向西方,莊嚴淨土。何況持齋秉戒,放生布施,讀誦大乘,供養三寶,種種善行,豈不足充淨土資糧。唯其信處不真,遂乃淪於有漏。故今修行,別無要術,但於二六時中,加此三種真信,則一切行履,功不唐捐矣。又嘗起精進七期,作文以示眾曰,七日持名,貴在一心不亂,無間無雜。非必以快念多念為勝也。但不緩不急,密密持去。使心中一句佛號,歷歷分明。著衣吃飯,行住坐臥,一句洪名,綿密不斷,如呼吸相似。既不散亂,亦不沉沒。如是持名,可謂事上能一心精進者矣。若能體究萬法皆如,無有二相。所謂生佛不二,自他不二,因果不二,依正不二,淨穢不二,苦樂不二,忻厭不二,取舍不二,菩提煩惱不二,生死涅不二。是諸二法,皆同一相,一道清淨。不用勉強差排,但自如實體究。體究之極,與自本心,忽然契合。方知著衣吃飯,總是三昧。嬉笑怒罵,無非佛事。一心亂心,終成戲論。二六時中,覓毫發許異相不可得。如是了達,方是真正學道人,一心精進持名也。前一心似難而易,後一心似易而難。但能前一心者,往生可必。兼能後一心者,上品可階。然此兩種一心,皆是博地凡夫邊事。凡有心者,皆可修學。同堂緇素,各須勤策身心,近則七日內,遠則一生中,常作如是信,常修如是行。縱不克証,為因亦強,華宮托品,必不在中下矣。居普仁十三載。至康熙二十一年七月九日卒,年五十五。時有孫翰者,病死,一晝夜復蘇。曰,吾為冥司勾攝,系閻羅殿下。黑暗中,忽睹光明燭天,香華布空,閻羅伏地,迎西歸大師。問大師何人,雲截流也。吾以師光所照,遂得放還。同日,有吳氏子病死,逾夕復活,具言所見,亦如翰言。(余學齋集,淨土約說。)
摘錄自《淨土聖賢錄》